文章信息
- 赵栋昌, 刘锋
- ZHAO Dongchang, LIU Feng
- 基于民族生态学视角的贵州苗族食用野菜多样性研究
- Diversity of edible wild vegetables for Miao Nationali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thnoecology in Guizhou Province
- 生态学报. 2020, 40(15): 5397-5407
- Acta Ecologica Sinica. 2020, 40(15): 5397-5407
- http://dx.doi.org/10.5846/stxb201903080443
-
文章历史
- 收稿日期: 2019-03-08
- 网络出版日期: 2020-05-21
2. 贵州大学历史与民族文化学院, 贵阳 550025
2. College of History and Ethnic Culture,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550025, China
民族生态学是研究世居民族对生态系统的认知及其与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一门交叉学科[1], 以民族群体及其所处的自然和社会环境构成的生态系统为研究对象[2]。自20世纪50年代人类学家Conklin在对菲律宾Hanunoo农业研究中首先提出“民族生态学”概念以来[3], 民族生态学在生物多样性保护[4-9]、植物资源利用[10]、传统知识[11-13]等领域取得了很多研究成果, 受到学术界的高度关注。
野菜利用及其相关传统知识是植物资源利用与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重要组成部分, 也是民族植物学和民族生态学研究的热点, 许多国外学者纷纷对津巴布韦[14]、尼日利亚[15]、巴勒斯坦[16]、博茨瓦纳[17]、波黑[18]、刚果[19]、印度[20]、黎巴嫩[21]、墨西哥[22]、伊比利亚半岛[23]等国家和地区开展了不同民族传统利用野菜的调查编目、野生食用植物的引种驯化以及传统农业生态系统等方面的研究, 取得了重要进展。同时, 一些国家也开始着手制定本国专门保护植物资源及其传统知识的法规政策[24]。中国因地域广袤、民族众多形成了多样化的野菜利用及其有关传统知识。许多学者对蒙古族[25]、壮族[26]、彝族[27]、佤族[28]、基诺族[29]、土家族[30]、傣族[31]等少数民族野生食用植物利用及其有关传统知识进行了调查、编目等基础研究。可以说, 这些研究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野菜资源利用及其相关传统知识的保护和惠益分享等工作的开展。但相关研究仍存在不足:研究者更多关注区域内当地民族对野菜利用的传统知识, 即多数研究是基于当地民族文化影响方面开展的定性描述, 而缺少野菜资源利用及其传统知识的定量分析。
贵州苗族是我国西南地区世居少数民族之一, 在野菜食用方面积累了丰富的传统知识和经验, 在苗族社群中至今仍保留着采集食用野菜传统。目前, 对于贵州苗族野菜利用及其传统知识的研究仅是零星、散落在苗族饮食文化[32]、苗族野生植物资源利用[33-34]、苗族传统文化[35]等研究中, 而全面、系统调查和研究贵州苗族野菜资源相对欠缺。因此, 本研究在对贵州苗族食用野菜资源利用及其有关传统知识进行深入调查与编目基础上, 借鉴生物多样性理论和方法对苗族食用野菜相关的传统知识进行多样性计算分析, 并采用拟合回归对苗族食用野菜种类多样性与野菜有关传统知识多样性关系进行分析。通过研究, 一方面, 以期促进贵州苗族野菜有关传统知识的挖掘整理与保护传承, 利于当地生物多样性的保护与可持续利用;另一方面, 以期促进野菜利用有关传统知识研究的量化表达, 为民族传统文化定量研究提供一个探索性的研究方法。
1 研究区概况苗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 散布在世界各地, 主要分布于中国、东南亚的老挝、越南、泰国等国家和地区, 总人口数达1000多万。其中, 雷公山区是我国西南地区苗族高度聚居的主要区域, 居住总人口约40万, 苗族人口占90%以上, 素有苗族大本营之称, 是贵州苗族的中心[36]。雷公山苗族作为典型的山地民族[37, 38], 由于长期的生产、生活与山地生态环境和植物资源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渐渐形成了山地民族利用野菜资源及其传统知识的独特认知, 并在对其利用与保护中表现出来。
本文所取雷公山国家自然保护区为研究区域。雷公山国家自然保护区地处贵州省东南部, 位于东经108°05′—108°24′, 北纬26°15′—26°32′, 总面积47300 hm2。雷公山国家自然保护区管辖13个乡(镇), 45个自然村寨, 122个村民组, 总户数为6662户, 共28369人, 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26人。农业人口占区内总人口的95%, 苗族人口占总人口的98%以上。雷公山国家自然保护区地处中亚热带季风山地湿润气候区, 属于高中、中、低地貌, 海拔最低处为650 m, 最高处达到2178.8 m, 最高处与最低处海拔之差为1528.8 m;年平均气温14.3℃, 夏日平均气温23.5℃, 冬日平均气温3.6℃, 温暖湿润, 相对湿度85%—91%, 雨量充沛, 年降雨量1300—1600 mm[39]。优越的自然地理条件, 孕育了丰富的生物资源, 根据历次科学考察结果显示, 保护区内共有各类生物5084种, 其中动物2239种, 高等植物2582种, 大型菌物263种[40]。
根据雷公山国家自然保护区的自然环境条件和人口分布特点, 选取26个典型苗族村寨作为田野调查点对苗族食用野菜及其相关传统知识进行调查研究(表 1)。
海拔 Altitude |
调查村寨 Study villages |
村寨主要森林覆盖类型 Main forest cover types of villages |
< 1000 m | 昂英村、石灰河村、丹江村、交包村、提香村、水寨村、乌尧村、平祥村、开屯村、新桥村、干脑村、桃江村、毛坪村 | 马尾松、杉木林 |
1000—1300 m | 格头村、陡寨村、山湾村、乔歪村、岩寨村、乔洛村、乌独村、雀鸟村、上南刀村 | 以甜槠栲、丝栗栲为主的常绿阔叶林 |
>1300 m | 乌东村、干角村、高岩村、交腊村 | 以光皮桦、化香、响叶杨为主的落叶阔叶林 |
通过文献资料查阅和关键人物访谈, 对苗族食用野菜资源及其相关传统知识进行分类、整理和编目。
(1) 基于贵州植物志[41]、中国野菜资源学[42]、野菜实用图鉴[43]等建立野菜资源数据库, 筛选出在雷公山区有分布的野生植物, 结合地方志、食谱等相关文献资料进行搜集核证。
(2) 采用民族植物学研究中常用的关键人物访谈和参与式观察法来获取苗族对野菜利用及传统知识。在调查过程中应用“5W+1H”提问法访谈[44], 即What(野菜叫什么)、When(何时采)、Where(何地采)、Which(食用哪个部位)、Why(为什么这样采集、食用)及How m(怎么吃, 吃多少)。同时, 在野外调查过程中跟随信息报告人在野外认识、采集野菜并拍摄照片留存, 以获取和记录有关野菜资源的民族植物学资料。最终, 通过随机访谈、关键人物访谈、半结构访谈方法等研究方法, 共调查315人。信息报告人主要以村委会干部、德高望重的村寨老人(寨老)、苗家妇女、苗药医师为主;年龄在12—90岁之间, 主要集中在40—78岁。
2.2 苗族食用野菜有关传统知识多样性定量分析在词条编目的基础上, 借鉴生物多样性指数中的α多样性(Simpson指数)和β多样性(Whittaker指数)[45]指数的计算方法和有关研究[46], 建立苗族食用野菜相关传统知识多样性指数DS-TK和βW-TK。
(1) 苗族食用野菜相关传统知识的α多样性指数计算。物种的α多样性主要是指局域生境内部的物种多样性。在计算传统知识的多样性时, 将传统知识所在的苗族村寨视为其所在的局域生境, 将每一类与野菜相关的传统知识视为物种, 则每一类别(传统知识的主要类型)下的传统知识词条数目则可视为物种数。由此, 苗族食用野菜有关传统知识的α多样性指数DS-TK:
![]() |
(1) |
式中, N为研究中记录的与食用野菜相关的传统知识词条的总数, ni为每一类别的传统知识的词条数目, s为食用野菜相关的传统知识类别数。Ds-TK值越大, 表明食用野菜相关的传统知识的丰富性越高, 则该区域的传统知识的多样性越高。
(2) 苗族食用野菜相关传统知识的β多样性指数计算。β多样性指沿环境梯度不同生境之间物种组成的相异性。本文将区域内的不同海拔高度的苗族村寨视为野菜相关传统知识在区域内的不同生境, 借鉴Whittaker指数, 则苗族食用野菜有关传统知识的β多样性指数βW-TK:
![]() |
(2) |
式中, S为苗族食用野菜有关传统知识词条总数, ma为各苗寨的平均词条数。βW-TK值越高, 表明不同苗寨间的与食用野菜相关的传统知识的异质性越高, 可表征野菜相关的传统知识在空间分布的不连续性。
2.3 统计分析采用SPSS 21.0对数据进行相关性分析, 分析苗族食用野菜种类多样性与野菜有关传统知识多样性的关系。
3 结果与分析 3.1 苗族食用野菜多样性特征 3.1.1 食用种类的多样性调查结果显示, 苗族传统常用野菜总共80种, 隶属46科67属(附表 1)。其中, 种数最多的是菊科(Compositae)有10种;其次, 百合科(Liliaceae) 有6种;禾本科(Gramineae)有5种;伞形科(Umbelliferae)、唇形科(Labiatae)各有4种;蓼科(Polygonaceae)、杜鹃花科(Ericaceae)、壳斗科(Fagaceae)各有3种;菝葜科(Smilacaceae)、蕨科(Pteridiaceae)、马齿苋科(Portulacaceae)、樟科(Lauraceae)、银耳科(Tremellaceae)各有2种;其余32科都只有1种。
3.1.2 食用部位、方式的多样性在苗族社群中, 人们根据所取食植物的部位或器官来进行分类, 通常分为根菜类、叶茎菜类、花菜类、果菜类、真菌菜类等5类(附表 1)。结果显示, 苗族食用野菜部位以嫩茎叶类最多, 占总数55%;其次是根菜类, 占总数的15%;全株类(主要是真菌类)野菜占总数的11.25%;果菜类占总数的10%;花菜类的最少, 占总数的8.75%等。另外, 苗族食用野菜的主要方式包括生食、凉拌、腌食、炒食、炖食、涮食(涮火锅)、做汤、做馅、蒸食、粥食、泡酒、作主配调料等12种方式(表 2)。分析可知, 对不同食用方式所对应的相关野菜达236种次, 远远多于当地食用全部野菜种类数, 这是由部分同种植物有着多样性的食用方式所致。
食用类型 Food categories |
生食 Eat raw food |
凉拌 Cold and dressed with sauce |
炒食 Fry |
腌食 Pickling |
炖食 Stew |
涮食 Rinse |
做汤 Make soup |
做馅 Make stuffing |
蒸食 Steamed food |
粥食 Porridge food |
泡酒 Sparkling wine |
作主配 调料 Seasoning |
相关种类数 Number of related species |
8 | 28 | 29 | 12 | 12 | 51 | 40 | 10 | 11 | 4 | 4 | 27 |
苗族在对野菜资源认识、采集、食用过程中, 创造并积累了大量的传统知识和文化, 根据调查结果, 共编目现存的雷公山苗族食用野菜有关传统知识词条52个(表 3)。其中, 与野菜采集相关的传统文化词条7个;与野菜处理相关的传统知识词条7个;与野菜饮食相关的传统文化词条16个;与野菜相关的苗医药文化词条19个;与野菜相关的传统文学艺术与谚语词条3个。
类别 Categories |
子类别 Subcategory |
数量 Number |
与野菜采集相关的传统文化 | 宗教信仰与生态伦理(万物有灵论) | 2 |
Traditional culture related to wild vegetable collection | 村规民约(榔规、习惯法、村规、民约等) | 5 |
与野菜处理相关的传统知识 | 野菜传统加工技术(鲜用、干制、腌渍、酿制) | 4 |
Traditional knowledge related to wild vegetable processing | 野菜传统装储技术(干储存、木桶和腌制瓦罐储存) | 3 |
与野菜饮食相关的传统文化 | 食酸文化 | 1 |
Traditional culture related to wild vegetable diet | 食辣-火锅文化(火塘-火锅文化) | 3 |
节庆饮食文化(三月三、爬坡节、吃新节、姊妹节、苗年、鼓藏节等) | 6 | |
传统野菜地理标志产品知识(雷山鱼酱酸汤鱼、雷公山黑毛猪疱汤火锅、雷公山野生天麻炖土鸡火锅、雷公山苗家土鸡稀饭、雷公山银球茶香鸭、雷公山野生花菇炖小香鸡等) | 6 | |
与野菜相关的苗医药文化 | 传统医药理论 | 1 |
Miao medicine culture related to wild vegetables | 养生与传统“药食同源”文化 | 18 |
与野菜相关的文学与谚语 | 文学 | 2 |
Literature and proverbs related to wild vegetables | 谚语 | 1 |
(1) α多样性
根据上文可知, 苗族食用野菜相关传统知识共分为5个大类, 编目词条总数为52个。通过运用公式(1)计算可知, 雷公山苗族食用野菜有关传统知识的多样性指数为0.75, 说明雷公山苗族食用野菜有关传统知识的多样性很高。同时, 对被调查的26个苗寨分别计算野菜相关传统知识的多样性指数Ds-TK(表 4)。其结果显示α多样性指数在0.54—0.79范围之间, 呈现出较高的多样性, 体现了雷公山苗寨野菜有关传统知识的丰富性, 这也与实际调查情况比较相符。
村寨 Study villages |
α指数 α index |
昂英村 | 0.73 |
石灰河村 | 0.64 |
丹江村 | 0.74 |
交包村 | 0.64 |
提香村 | 0.67 |
水寨村 | 0.58 |
乌尧村 | 0.59 |
平祥村 | 0.68 |
开屯村 | 0.62 |
新桥村 | 0.67 |
干脑村 | 0.59 |
桃江村 | 0.66 |
毛坪村 | 0.71 |
格头村 | 0.79 |
陡寨村 | 0.72 |
山湾村 | 0.57 |
乔歪村 | 0.56 |
岩寨村 | 0.70 |
乔洛村 | 0.62 |
乌独村 | 0.61 |
雀鸟村 | 0.62 |
上南刀村 | 0.60 |
乌东村 | 0.71 |
干角村 | 0.68 |
高岩村 | 0.54 |
交腊村 | 0.65 |
(2) β多样性
运用公式(2)计算苗族食用野菜相关传统知识的多样性指数βW-TK, 见表 5所示:
不同海拔苗寨 Miao village at different altitudes |
平均传统知识条目数 Number of traditional knowledge |
β指数 β Index |
< 1000 m | 43 | 0.21 |
1000—1300 m | 40 | 0.30 |
>1300 m | 38 | 0.37 |
由表 5可知, 不同海拔高度的苗寨居民食用野菜相关的传统知识的多样性指数βW-TK在0.21—0.37之间, β多样性指数平均值为0.29。其中海拔高度在1000 m以下范围内的苗寨间食用野菜传统知识的同质性相对较高, 海拔在1300 m以上的苗寨间食用野菜传统知识的异质性较高, 这表明在雷公山苗族社群范围内食用野菜相关的传统知识在山脚分布相对集中、而在山腰以上的区域呈现一定程度的异质化分布, 空间分布具有不连续性的特征。
3.3 食用野菜种类多样性与有关传统知识相关性分析苗族食用野菜多样性主要表现在食用种类、食用方式和食用部位等方面, 而食用方式和食用部位的多样性最终都体现在食用种类的多样性上。因此, 本文通过对苗族食用野菜种类与野菜相关传统知识α多样性指数进行相关性分析, 以此来研究食用野菜种类多样性与有关传统知识多样性关系。结果显示, 食用野菜种类与野菜有关传统知识多样性指数的Pearson相关性系数为0.844, Sig(2-tailed)=0.000。由此可见, 苗族食用野菜种类与野菜相关传统知识α多样性指数存在着较强的正相关关系。由图 1也可以得出相同的结论, 食用野菜种类与食用野菜相关传统知识α多样性指数呈现线性关系, 随着食用野菜有关传统知识α多样性指数的逐渐增大, 食用野菜种类也在不断增加。这说明食用野菜有关的知传统知识是保持或扩充食用野菜种类数量的主要因素。
![]() |
图 1 苗族食用野菜种类与传统知识相关性的线性拟合 Fig. 1 Linear fitting of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species and traditional knowledge of edible wild vegetables of Miao Nationality |
一些研究表明, 土著民族对资源的利用体现了当地居民对生态环境中的生物和非生物资源的深刻认知, 是经过人们长期认识、实践的结果[47]。雷公山苗族长期生活在山地林区, 山间可种植食用蔬菜的土地稀缺, 故采食野生食用植物成为一种生存需要, 而雷公山区丰富的植物资源正好为苗族提供了良好的采食条件, 扩大了其生态位。在采食野菜时, 雷公山苗族遵循植物生长规律, 主要采集野菜的地上部分, 不破土, 以茎叶、花、果实为主, 这与蒙古族、壮族[25, 26]等民族一致, 采集很少用到工具。苗族这种传统的野菜采集知识, 从科学角度看, 这都有利于留存野菜部位的更新、生长, 不容易干枯和腐败, 不会破坏野菜周围的土壤、微生物环境等, 没有对野菜的生长环境和山林生态系统造成破坏。再次, 雷公山苗族在野菜最适生长季节采食, 可采食的野菜种类也较多, 且食用部位和食用方法多样, 这些都是苗族长期适应自然环境和生存发展的结果。
4.2 野菜资源多样性与传统知识多样性的关系“生物多样性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本资源, 动植物及其生态系统早已融入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之中, 是形成和发展人类文化的重要物质基础”[48]。民族传统文化和生物多样性是密不可分的整体, 二者是协同进化的关系[49]。雷公山丰富多样的植物资源造就了当地苗族对野菜资源食用的多样化, 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多样性的苗族野菜传统知识(文化)。同时, 苗族野菜传统知识又对雷公山植物多样性的组成、结构与功能产生深刻的影响。苗族在利用野菜资源过程中, 村寨(社群)所特有的“万物有灵”、“药食同源”等传统知识(文化)对野菜资源的采集、利用方式等产生了重要影响, 如“药食同源”文化是苗族对雷公山区潮湿的气候环境和丰富的植物多样性的一种适应体现, 这不仅保持与稳定了苗族食用野菜资源的多样性, 也有助于当地植物资源多样性保护;苗族的“食酸食辣”文化造就了其好制腌、腊食品的习惯, 影响着民众对野菜的利用方式;“节庆饮食文化”中对野菜资源的炒、炖、蒸、粥、调料等充分利用, 也使当地民众在平时按更加注重对野菜的保护, 以备“重要场合”之用。可以看出, 在相同的自然生态背景下, 苗族传统知识(文化)的多样性对食用野菜种类多样性的保护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在本文的研究结果中也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传统民族文化保护了植物多样性, 多样性的植物资源作为文化的一种载体, 又传递着民族传统文化[50]。可以说, 野菜的食用价值与其所承载的文化价值, 这亦是苗族野菜及其传统文化得以保存与不断发展的根本驱动力所在, 也是其价值所在。然而,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外来文化的渗透, 苗族社群正经历着深刻的变化, 传统文化受到冲击, 传统生活方式正逐步被现代的、主流生活和消费方式所取代, 从而使苗族世代所依赖的资源正在迅速消失。在调查中发现, 苗族村寨野菜传统知识很大一部分仅掌握在老人手中, 例如对野菜的识别、利用等, 一旦这些前辈故去或遗忘, 这些传统文化也就会随之消失。因此, 大力发掘、整理苗族野菜文化内涵, 对苗族所拥有的相关传统知识进行拯救, 已显得非常紧迫了。这不仅是民族生态学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 也是山地林区民族如何应对经济社会转型与传承民族文化的重要现实挑战。
4.3 野菜资源保护与可持续利用人类的生存源于对食物的寻觅, 从古至今无不如此。野菜资源作为人类填充“饥饿”的重要食物来源, 在人类发展史上发挥着重要作用, 且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 野菜具有丰富的营养价值、延年益寿、保健养生等功效也得到了人们的认同[51-52]。目前, 野菜作为人类“食物库”的重要资源和“生物基因库”的重要组成部分, 促使越来越多的生物学家、生态学家开始采取措施加强保护, 以期达到植物基因的留存及其持续利用[53]。但是, 很多措施都是通过建立自然保护区进行就地保护, 而在保护工作中往往忽略就地保护少数民族社区及传统文化对野菜资源保护的重要作用。然而, 实际情况是苗族在日常生产生活中, 不仅保持和利用了野菜资源, 更是保护了其蕴含的传统知识和文化习俗。因此, “现代保护区的管理模式应把周边民族社区的居民作为保护区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同时将土著民族对资源的传统知识与保护区的保护、管理和发展结合起来, 不仅可以解决发展和保护之间的冲突问题, 而且也达到了保护和发展的目的, 有利于进一步探讨良性的、生态和社会可持续的、与文化相适应的自然资源管理和保护模式”[47]。
5 结论本研究是对贵州雷公山苗族食用野菜多样性的初步探讨, 研究结果表明:苗族食用野菜多样性不仅呈现在食用种类、部位、方式等3个客观方面, 还隐现在食用野菜有关传统知识的采集、处理、饮食、医药、文学谚语等5个民族文化方面, 这体现了苗族食用野菜多样性是当地生态环境与苗族传统知识(文化)相互融合适应的结果;苗族食用野菜相关传统知识(文化)在雷公山区表现出多样和空间分布不连续的特征, 且相关传统知识多样性对食用野菜种类多样性保护具有重要作用, 这说明在相同的自然生态背景下, 民族传统知识(文化)的多样性是影响人们对生物资源利用多样性的关键因素。
类型 Type |
中文名 Species |
拉丁学名 Latin name |
苗语名 Name of Miao Language |
苗名汉译 Local name |
科 Family |
食用部位 Edible parts |
食用方法 Edible methods |
根菜类 | 折耳根 | Houttuynia cordata | vob diuk | 窝丢 | 三白草科 | 根茎、嫩茎叶 | 鲜用, 凉拌、炒食 |
Root vegetable | 何首乌 | Polygonum multiflorum | vob hmuk vongx | 窝朴翁 | 蓼科 | 根茎、嫩茎叶 | 鲜用, 配料、炖、炒、做汤 |
野葛 | Pueraria lobata | ghab jongx hfib | 嘎烔非 | 蝶形花科 | 根茎 | 鲜用或干制, 配料、生食、炒或粥食 | |
魔芋 | Amorphallus rivieri Durieu | jab nangb | 加囊 | 天南星科 | 根茎 | 去皮磨成泥加碱水, 煮沸冷却, 制成魔芋豆腐, 用于炒食、火锅等 | |
蒙古蒲公英 | Taraxacum mongolicum | vob hmuk qangb | 窝不秋 | 菊科 | 嫩茎叶 | 鲜用或干制, 主配料、炒或炖 | |
野百合 | Lilium brownii | bod gab tid | 波嘎梯 | 百合科 | 鳞茎 | 鲜用或干制, 配料、炖、炒或做汤、粥食 | |
大百合 | Cardiocrinum giganteum | bang | 棒 | 百合科 | 嫩茎叶 | 鲜用, 配料、炖、炒、做汤 | |
野葱 | Allium macrostemon | vob hsongb ib | 窝松必 | 百合科 | 嫩茎叶 | 取其鳞茎鲜用, 作主、配料, 炒或作馅, 凉拌 | |
白及 | Bletilla stiata | vob jut | 窝旧 | 兰科 | 假鱗茎 | 鲜用, 配料、炖食 | |
土茯苓 | Smilax glabra | bod zangd dak | 薄丈达 | 菝葜科 | 根茎、嫩茎 | 鲜用或干制, 主配料、炖食、酿酒 | |
薄荷 | Mentha haplocalyx Briq | vob nes lal | 窝恩蜡 | 唇形科 | 根茎、嫩茎 | 取其根鲜用, 作配料(烹制酸菜螺蛳时, 作为野生香料使用)或炖食 | |
阳荷 | Zingiber striolatura | zib dlongx | 子多该 | 姜科 | 根茎、花序 | 鲜用, 主配料、制作凉菜, 或是将其花序切丝, 加青椒、番茄炒食 | |
花菜类 | 山鸡椒 | Litsea cubeba | zend jangl | 者姜 | 樟科 | 叶、花、果 | 取其花蕾鲜用或腌制, 做调料, 炖、做蘸水或做汤 |
Flower vegetable | 清香木姜子 | Litsea euosma | zend bangx jangl | 这榜姜 | 樟科 | 叶、花、果 | 取其花蕾鲜用或腌制, 做调料, 炖、做蘸水或做汤 |
构树 | Broussonetia papyrifera | det xit hsend | 豆细生 | 桑科 | 嫩叶、雄花序 | 鲜用, 配料、掺入米饭中蒸食 | |
木槿 | Hibiscus syriacus | ndut cax leux ghueub | 都茶绿棍 | 锦葵科 | 嫩叶、花 | 鲜用, 作配料, 炒食、做汤或粥食 | |
杜鹃 | Rhododetidroii simsii | det bangx liangx lil | 豆榜 | 杜鹃花科 | 花 | 花瓣鲜用, 主配料、炒或做汤 | |
夏枯草 | Prunella vulgaris | vob liof det | 窝溜豆 | 唇形科 | 花 | 鲜用, 作配料, 煲汤或粥食 | |
密蒙花 | Buddleja officinalis | nangx dos nail | 囊多乃 | 马钱科 | 花序 | 鲜用或晒干后用沸水煮五分钟, 取花序、过滤、去渣, 待水冷却放入糯米浸泡4-5小时后蒸熟, 即成七彩姊妹饭的黄色米饭 | |
叶、茎菜类 | 紫萁 | Qsmunda japonica | vob haid ghab dliang | 窝汉嘎相 | 紫萁科 | 嫩叶 | 鲜用或干制, 炖排骨、炒食等 |
Leaves, stems vegetables | 紫苏 | Perilla frutescena(L.)Britt | ghab ngid vud | 嘎欧务 | 唇形科 | 嫩茎、叶 | 鲜用或干制, 作主、配料(烹制酸菜螺蛳时作为香料), 凉拌或者泡菜 |
藿香 | Agastache rugosa(Fisch.etMey.)O.Ktze | det mangx jangl | 兜酿鸠 | 唇形科 | 嫩茎、叶 | 作主、配料(烹制酸菜螺蛳时作为香料) | |
莳萝 | Anethum graveolens L. | xongx hxongb | 雄凶 | 伞形科 | 嫩茎、叶 | 作主、配料(烹制牛、羊瘪时作为香料) | |
蕨菜 | Pteridium aquilinum | vob hveb | 窝和 | 蕨科 | 嫩叶 | 鲜用或腌制, 作主、配料, 炒、或凉拌 | |
毛轴蕨 | Pteridium revolutum | vob hxat jat | 窝哈照 | 蕨科 | 嫩叶 | 鲜用或腌制, 作主、配料, 炒、或凉拌 | |
糯米团 | Gonostegia hirta | bas gad nef | 巴干糯 | 荨麻科 | 嫩茎、叶 | 鲜用或干制, 作主、配料, 炒、或做汤 | |
商陆 | Phytolacca americana L. | vob bix gheib | 窝比干 | 商陆科 | 嫩茎、叶 | 凉拌, 炒食 | |
野苋菜 | Amaranthus spinosus | vob gis bat | 窝该邦 | 苋科 | 嫩茎、叶 | 作主、配料, 炒食或涮火锅 | |
马齿苋 | portulaca oleracea | vob hmid nangx | 窝咪仰 | 马齿苋科 | 嫩茎、叶 |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或做汤 | |
土人参 | Talinum paniculatum (Jacq.)Gaertn | vob eb bens | 窝阿笨 | 马齿苋科 | 嫩茎、叶 |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或做汤 | |
卵叶韭 | Allium ovalifolium | vob nix mongl | 窝你蒙 | 百合科 | 嫩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炒或者做汤 | |
宽叶韭 | Allium hookeri | vob nix ghad liul | 窝你嘎呦 | 百合科 | 嫩叶 | 鲜用, 切成段用于烹制苗家酸汤, 与干辣椒或马铃薯片炒食, 腌制成酸韭菜根 | |
粉条儿菜 | Alteris spicata | gad mangl vud | 打茂窝 | 百合科 | 嫩叶 |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或做汤 | |
虎杖 | Polygonum cuspidaturn | vob gongx liongl | 窝巩料 | 蓼科 | 嫩茎、叶 | 作主、配料, 炒食, 做汤, 去皮后生食 | |
南烛 | Vaccinium bracteatum | det dlief | 斗根壳 | 杜鹃花科 | 嫩叶 | 取植株幼嫰叶与枫香植物幼嫩叶混合捣碎、取其液体制作五彩饭 | |
枫香树 | Liquidambar formosana | det mangx | 兜开 | 金缕梅科 | 嫩叶 | 取植株幼嫰叶与南烛幼嫩叶混合捣碎、取其液体制作五彩饭 | |
香蓼 | Polygonum viscosum | vob khok | 窝叩 | 蓼科 | 嫩芽 | 作主、配料, 腌制, 凉拌 | |
香椿 | Toona sineniss | vob yangl | 窝样 | 棟科 | 嫩茎、叶、芽 | 鲜用, 腌制或干制, 作主、配料, 炒, 做汤, 做馅, 凉拌, 炸食 | |
楤木 | Aralia chinensis | ghab iongx linl det vob hmuk mol | 嘎龚令豆窝扑莫 | 五加科 | 嫩茎、叶、芽 | 鲜用, 作主、配料, 炒, 凉拌, 做汤 | |
枸杞 | Lycium chinense | det uab bol | 豆哇勃 | 茄科 | 嫩茎、叶 | 鲜用, 煮汤, 嫩茎叶用于各种火锅的配菜 | |
天胡荽 | Hydrocotyle sibthorpioides | uab saix mongx | 哇塞蒙 | 伞形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配料, 做汤, 蒸食 | |
过路黄 | Lysimachia Christina | vob nix noel | 窝你我 | 报春花科 | 嫩茎、叶 | 鲜用, 配料, 做汤, 凉拌 | |
水芹菜 | Oenanthe javanica | vob juex | 窝久 | 伞形科 | 嫩茎、叶 | 鲜用或腌制, 作主、配料, 炒食或凉拌, 做汤 | |
鸭儿芹 | Cryptotaenia japonica | vob lob gas | 窝拉嘎 | 伞形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 | |
车前草 | Plantago asiatica | vob naix bat dliangt | 窝乃八降 | 车前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蒸、做汤 | |
鼠鞠草 | Gnaphalium affine | vob jed gheik | 窝加嘎 | 菊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蒸、做汤 | |
鸭跖草 | Commelina communis | vob ghab linx | 窝嘎领 | 鸭跖草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蒸、做汤 | |
大籽蒿 | Artemisia sieversiana Ehrhart ex Willd | vob hvid | 窝呵滴 | 菊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蒸、做汤;与腊肉、豆腐干、野葱蒜、糯米、粳米等制成传统的苗家社饭 | |
野茼蒿 | Crassocephalum Crepidloides | vob nab yougd | 窝喃涌 | 菊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做汤、做馅 | |
大蓟 | Cirsium japonicum | vob bel bat hlieb | 窝不坝溜 | 菊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做汤 | |
小蓟 | Cirsium setosum | vob bel bat niab | 窝不坝那 | 菊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做汤, 做渣豆腐 | |
苦荬菜 | Lxeris polycephala | vob ib | 窝衣 | 菊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做馅、做汤 | |
黄鹌菜 | Youngia Japonica | vob yongx | 窝涌 | 菊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做馅、做汤 | |
钻形紫菀 | Aster subulatus | vob dlod | 窝兜唆 | 菊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做汤或涮火锅 | |
红凤菜 | Gynurabicolor | vob ot dos | 窝奥斯 | 菊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做汤或涮火锅 | |
荠菜 | Capsella bursa-pastoris | vob kod | 窝布 | 十字花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做汤、做馅或涮火锅 | |
菝葜 | Smilax china | vob dlod dlof dlub | 窝梭说收 | 菝葜科 | 嫩茎、叶 | 鲜用, 干制, 炒食或泡酸菜 | |
藜 | Chenopodium album | vob diod | 窝滴沃 | 藜科 | 嫩茎、叶 | 鲜用, 作主配料, 凉拌、炒食、做汤、做馅或涮火锅 | |
水竹 | Phyllostachys heteroclada | det hlod eb | 豆喝得 | 禾本科 | 嫩茎(竹笋) | 鲜用, 干制, 腌制, 炒、做馅、做汤 | |
毛金竹 | Phyllostachys nigra | det gix jiub | 豆吉布 | 禾本科 | 嫩茎(竹笋) | 鲜用, 干制, 腌制, 炒、做馅、做汤 | |
楠竹 | Phyllostachys pubescens | det hlod hfab | 豆喝发布 | 禾本科 | 嫩茎(竹笋) | 鲜用, 干制, 腌制, 炒、做馅、做汤 | |
斑竹 | Phyllostachys bambusoides | det hlod mox gheib | 豆喝摸布 | 禾本科 | 嫩茎(竹笋) | 蒸、煮、炒食 | |
狭叶方竹 | Chimonobambusa angustlflia | det hlod gix | 豆喝格 | 禾本科 | 嫩茎(竹笋) | 鲜用, 干制, 腌制, 炒、做馅、做汤 | |
果菜类 | 锥栗 | Castanea henryi | zend ghod laib | 豆喝奶 | 壳斗科 | 果 | 干制, 提取淀粉, 炒、蒸、炖等 |
Fruit vegetables | 板栗 | Castanea mollissima | bangx zend yel | 榜真育 | 壳斗科 | 果 | 干制, 提取淀粉, 炒、蒸、炖、生食、做糕点等 |
茅栗 | Castanea seguinii | zend ghod | 真喝 | 壳斗科 | 果 | 干制, 提取淀粉, 炒、蒸、炖、生食、做糕点等 | |
滇白珠 | Gaultheia leucocarpa | det zend kongt | 豆整空 | 杜鹃花科 | 果 | 生食或作调味剂 | |
胡颓子 | Elaeagnus pungens | dhab nex zend jek nangs | 嘎喽真久浪 | 胡颓子科 | 果 | 生食, 酿酒, 熬糖 | |
枳椇 | Hovenia acerba | zend ghol bil | 真名必 | 鼠李科 | 果序 | 生食, 制作传统泡酒 | |
金樱子 | Rosa laevigata Michx | bel liangx | 布两 | 蔷薇科 | 果 | 生食, 制作传统泡酒, 根、叶、果均可入药 | |
三叶木通 | Akebia trifoliata (Ahunb.) Koidz | zend damgx gir | 真党格 | 木通科 | 果 | 生食, 根、茎、果均可入药 | |
真菌菜类 | 银耳 | Tremella fuciformis Berk. | jib ghab naix baif diub | 鸡嘎巴丢 | 银耳科 | 全株 | 鲜用或干制, 作主料、炖食 |
Fungi vegetables | 木耳 | Auricularia auricula | jib ghab naix baif | 鸡嘎巴 | 木耳科 | 全株 | 鲜用或干制, 作主料或配料, 炒或炖食 |
茶耳 | Tremella foliacea. | zeib jib | 贼坡几 | 银耳科 | 全株 | 鲜用或干制, 作主料、炖食 | |
香菇 | Lentinus edododes | jib daib mongs | 鸡达蒙 | 侧耳科 | 全株 | 鲜用或干制, 作主料或配料, 炒或炖食 | |
长裙竹荪 | Dictyophora indusiata | nangb jib | 囊鸡 | 鬼笔科 | 全株 | 鲜用或干制, 作主料或配料, 炒、炖食或做汤 | |
鸡枞菌 | Termitornyces albuminosus(Berk)Heim | jib gheid ghab | 鸡嘎莫 | 白蘑科 | 全株 | 鲜用或干制, 作主料或配料, 炒、炖食或做汤 | |
绒柄松塔牛肝菌 | Strobilomyces floccopus | jib ghab nangs bongk | 鸡囊壳 | 松塔牛肝菌科 | 全株 | 鲜用或干制, 作主料或配料, 炒、炖食或做汤 | |
马勃菌 | Calvatia craniiformis | jib pend | 鸡捧 | 灰包科 | 全株 | 鲜用或干制, 作主料或配料, 炒、炖食或做汤 | |
松乳菇 | Lactarius deliciosus(L.)Gray | jib gheid | 鸡何滴 | 红菇科 | 全株 | 鲜用或干制, 作主料或配料, 炒、炖食或做汤 |
[1] |
冯金朝, 薛达元, 龙春林. 民族生态学的形成与发展. 中央民族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15, 24(1): 5-10. |
[2] |
杨京彪, 夏建新, 冯金朝, 郭泺, 石莎, 薛达元. 基于民族生态学视角的哈尼梯田农业生态系统水资源管理. 生态学报, 2018, 38(9): 3291-3299. |
[3] |
Conklin HC. Section of anthropology:an ethnoecological approach to shifting agriculture. Transactions of the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s, 1954, 17(2): 133-142. |
[4] |
Gadgil M, Berkes F, Folke C. Indigenous knowledge for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Ambio, 1993, 22(2/3): 151-156. |
[5] |
Wenzel G W. Traditional ecological knowledge and inuit:reflections on TEK research and ethics. Arctic, 1999, 52(2): 113-124. |
[6] |
Berkes F, Berkes M K, Fast H. Collaborative integrated management in Canada's north:the role of local and traditional knowledge and community-based monitoring. Coastal Management, 2007, 35(1): 143-162. |
[7] |
Singh R K, Pretty J, Pilgrim S. Traditional knowledge and biocultural diversity:learning from tribal communities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northeast India.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lanning and Management, 2010, 53(4): 511-533. DOI:10.1080/09640561003722343 |
[8] |
Jiao Y M, Li X Z, Liang L H, Takeuchi K, Okuro T, Zhang D D, Sun L F. Indigenous ecological knowledge and natural resource management in the cultural landscape of China's Hani Terraces. Ecological Research, 2012, 27(2): 247-263. |
[9] |
Berkes F. Sustainability policy considerations for ecosystem management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Ecosystem Health and Sustainability, 2016, 2(8): e01234. DOI:10.1002/ehs2.1234 |
[10] |
Singh R K, Singh A, Pandey C B. Agro-biodiversity in rice-wheat-based agroecosystems of eastern Uttar Pradesh, India:implications for conservation and sustainable management.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 World Ecology, 2014, 21(1): 46-59. |
[11] |
Huntington H P. Using traditional ecological knowledge in science:methods and applications. Ecological Applications, 2000, 10(5): 1270-1274. DOI:10.1890/1051-0761(2000)010[1270:UTEKIS]2.0.CO;2 |
[12] |
Mukhopadhyay R, Roy S B. Traditional knowledge for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maintain ecosystem services and livelihood security in the context of climate change:case studies from west Bengal, India. Journal of Biodiversity, 2015, 6(1/2): 22-29. |
[13] |
Negi V S, Pathak R, Sekar K C, Rawal R S, Bhatt I D, Nandi S K, Dhyani P P. Traditional knowledge and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a case study from Byans Valley in Kailash Sacred Landscape, India.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lanning and Management, 2018, 61(10): 1722-1743. DOI:10.1080/09640568.2017.1371006 |
[14] |
Maroyi A. The gathering and consumption of wild edible plants in Nhema communal area, Midlands Province, Zimbabwe. Ecology of Food and Nutrition, 2011, 50(6): 506-525. DOI:10.1080/03670244.2011.620879 |
[15] |
Osemeobo G J. Wild plants in everyday use:conservation towards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in Nigeria.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 World Ecology, 2001, 8(4): 369-379. |
[16] |
Ali-Shtayeh M S, JamousR M, Al-Shafie' J H, Elgharabah W A, Kherfan F A, Qarariah K H, Khdair I S, Soos I M, Musleh A A, Isa B A, Herzallah H M, Khlaif R B, Aiash S M, Swaiti G M, Abuzahra M A, Haj-Ali M M, Saifi N A, Azem H K, Nasrallah H A. Traditional knowledge of wild edible plants used in palestine (Northern West Bank):a comparative study. Journal of Ethnobiology and Ethnomedicine, 2008, 4: 13. DOI:10.1186/1746-4269-4-13 |
[17] |
Flyman M V, Afolayan A J. A survey of plants used as wild vegetables in four districts of Botswana. Ecology of Food and Nutrition, 2006, 45(6): 405-415. DOI:10.1080/03670240600985431 |
[18] |
Redzic S J. Wild edible plants and their traditional use in the human nutrition in Bosnia-Herzegovina. Ecology of Food and Nutrition, 2006, 45(3): 189-232. DOI:10.1080/03670240600648963 |
[19] |
Termote C, Van Damme P, Djailo B D. Eating from the wild:turumbu indigenous knowledge on noncultivated edible plants, Tshopo District, DRCongo. Ecology of Food and Nutrition, 2010, 49(3): 173-207. |
[20] |
Dad J M, Khan A B. Edible wild plants of pastorals at high-altitude grasslands of Gurez Valley, Kashmir, India. Ecology of Food and Nutrition, 2011, 50(3): 281-294. DOI:10.1080/03670244.2011.568910 |
[21] |
Marouf M, Batal M, Moledor S, Talhouk S N. Exploring the practice of traditional wild plant collection in Lebanon. Food, Culture & Society, 2015, 18(3): 355-378. |
[22] |
Díaz-José J, Guevara-Hernández F, Morales-Ríos V, López-Ayala J L. Traditional knowledge of edible wild plants used by indigenous communities in Zongolica, Mexico. Ecology of Food and Nutrition, 2019, 58(5): 511-526. DOI:10.1080/03670244.2019.1604340 |
[23] |
Rigat M, Bonet M À, Garcia S, Garnatje T, Vallès J. Ethnobotany of food plants in the high river Ter valley (Pyrenees, Catalonia, Iberian Peninsula):non-crop food vascular plants and crop food plants with medicinal properties. Ecology of Food and Nutrition, 2009, 48(4): 303-326. DOI:10.1080/03670240903022320 |
[24] |
车明凤. 国际传统知识保护的研究进展. 中国药事, 2005, 19(12): 756-759. DOI:10.3969/j.issn.1002-7777.2005.12.026 |
[25] |
满良, 张新时, 哈斯巴根, 额尔德木图. 鄂尔多斯高原蒙古族食用野生植物传统知识的研究. 云南植物研究, 2007, 29(5): 575-585. DOI:10.3969/j.issn.2095-0845.2007.05.015 |
[26] |
黄珂, 苏仕林. 桂西壮族饮食文化中野生食用植物的民族植物学研究. 植物资源与环境学报, 2017, 26(2): 97-106. DOI:10.3969/j.issn.1674-7895.2017.02.13 |
[27] |
王静, 王陶芬, 邱诚, 付李秋. 凉山州彝、汉混居区饮食文化中的野生植物利用初探. 植物分类与资源学报, 2013, 35(4): 461-471. |
[28] |
邵桦, 薛达元. 云南佤族传统文化对蔬菜种质多样性的影响. 生物多样性, 2017, 25(1): 46-52. |
[29] |
王洁如, 龙春林. 基诺族传统食用植物的民族植物学研究. 云南植物研究, 1995, 17(2): 161-168. |
[30] |
王国萍, 杨京彪, 薛达元. 土族聚集区传统常用野生植物及相关传统知识的研究. 中央民族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17, 26(4): 64-70. |
[31] |
马楠, 闵庆文, 袁正, 李文华, 杨庆春. 云南省双江县四个主要民族野生食用植物资源调查研究. 资源科学, 2017, 39(7): 1406-1416. |
[32] |
马超.贵州苗族饮食民俗研究[D].武汉: 华中师范大学, 2015. http://d.wanfangdata.com.cn/thesis/Y2871595
|
[33] |
王宁. 贵州麻山地区宗地乡苗族聚集地野生植物资源利用分析. 生态科学, 2013, 32(3): 365-371, 378-378. DOI:10.3969/j.issn.1008-8873.2013.03.018 |
[34] |
杜薇.脆弱生态地区传统知识的发掘与利用: 麻山个案的生态人类学研究[D].成都: 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 2011: 141-149.
|
[35] |
李卫芬, 高爱农, 李金强, 卢颖颖, 郑殿升, 李立会, 刘旭, 和江明. 贵州蔬菜资源的民族传统文化初步调查. 植物遗传资源学报, 2016, 17(4): 786-790. |
[36] |
付敏.糯米的流动: 雷公山苗族稻作文化与社会交换[D].贵阳: 贵州大学, 2018. http://cdmd.cnki.com.cn/Article/CDMD-10657-1018846261.htm
|
[37] |
格迪斯.苗族的起源: 山地民族.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历史研究室资料组编译.北京: 民族出版社, 1978: 15-44.
|
[38] |
萨维纳. 苗族史. 贵阳: 贵州大学出版社, 2009: 55-106.
|
[39] |
周政贤, 姚茂森. 雷公山自然保护区科学考察集. 贵阳: 贵州人民出版社, 1989: 29-36.
|
[40] |
张华海, 张旋. 雷公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生物多样性研究. 贵阳: 贵州人民出版社, 2007: 2-13.
|
[41] |
贵州植物志编辑委员会. 贵州植物志-第三卷-种子植物. 贵阳: 贵州人民出版社, 1990: 60-175.
|
[42] |
赵培洁, 肖建中. 中国野菜资源学. 北京: 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 2006: 88-223.
|
[43] |
苟光前, 杨传东, 代朝霞. 野菜实用图鉴. 贵阳: 贵州科技出版社, 2017: 77-295.
|
[44] |
Martin G J. Ethnobotany. London: Chapman & Hall, 1995: 78-83.
|
[45] |
马克平. 生物群落多样性的测度方法//中国科学院生物多样性委员会. 北京: 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 1994: 141-165.
|
[46] |
王国萍, 薛达元, 闻苡, 成功, 闵庆文. 土族生物资源利用相关的传统知识多样性. 生物多样性, 2019, 27(7): 735-742. |
[47] |
许建初. 从民族生态学的角度探讨金平分水岭自然保护区周边民族对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和利用. 生态学杂志, 2003, 22(2): 86-91. DOI:10.3321/j.issn:1000-4890.2003.02.020 |
[48] |
裴盛基. 民族文化与生物多样性保护. 中国科学院院刊, 2011, 26(2): 190-195. DOI:10.3969/j.issn.1000-3045.2011.02.009 |
[49] |
吴微, 李丹, 刘丙万. 民族传统文化在生物多样性保护中的应用. 北京林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0, 9(2): 52-56. |
[50] |
雷启义, 周江菊. 黔东南原生态民族文化对植物多样性的影响. 西南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09, 34(5): 88-92. |
[51] |
Duc B M. Study of the nutritive value and utilization of wild vegetables in Viet Nam//Proceedings of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Applied Nutrition. Hanoi: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Nutrition and UNICEF, 1988: 326-334.
|
[52] |
Erukainure O L, Oke O V, Owolabi F O, Adenekan S O. Antioxidant nutrient properties and antioxidant activities of Obenetete (Clerodendrum volubile), a nonconventional leafy vegetable consumed in Nigeria. African Journal of Food, Agriculture, Nutrition & Development, 2010, 10(10): 4156-4167. |
[53] |
Dasmann R F. The importance of cultural and biological diversity//Oldfield M, Alcorn J, eds. Oxford: Westview Press, 1995: 9-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