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系统服务支撑着人类福祉和经济发展，人类福祉取决于生态系统服务的变化^{[1, 2]}。千年生态系统评估计划明确提出将生态系统与人类福祉研究作为现阶段生态学研究的核心内容和21 世纪生态学发展的新方向，二者之间的密切关系已经得到了广泛的认可^[3]。人类福祉是一个广泛复杂的概念^[4]，目前，大家广为接受的定义是根据经验而定的人们认为有价值的活动和状态,包括维持高质量生活所需的基本物质条件、健康、良好的社会关系、安全以及选择和行动的自由等要素^[1]。不同的人群在生态系统中获得的福祉不尽相同，当生态系统服务改变时，会产生赢家和输家，个人的需求和环境决定生态系统服务对福祉的贡献^[5]。人类福祉的衡量与社会政策、经济水平密切相关，尽管生态系统服务对人们的生活质量很重要，但是在核算人类福祉的时候经常被忽略^{[6, 7, 8, 9]}。某些生态系统服务的变化可以提高人类福祉水平，而另一些变化则对人类福祉造成严重损害^[10]。内蒙古草原生态系统不仅是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而且更具有重要的生态服务功能^[11]。由于受人类活动和自然因素的影响，草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逐渐降低，直接影响着区域生态、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以及人类福祉的提高^[12]。

目前，对草原生态系统人类福祉水平的评估和衡量标准仍需要通过实证分析进一步完善。本文采用牧户问卷调查方式深入了解人类活动影响下草原生态系统服务和人类福祉的真实情况，采用专家打分法对牧民各福祉打分并通过量化指标值计算牧民福祉水平，初步探讨2001—2010 年草原牧民福祉水平变化情况及其原因。本研究对提高牧民福祉水平，维持地区社会和谐稳定，制定政府政策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本文所研究的区域以锡林郭勒盟为例。锡林郭勒盟位于中国的正北方，内蒙古自治区的中部，地处东经115°13′—117°06′，北纬43°02′—44°52′。属于中温带半干旱、干旱大陆性气候，年平均气温为0 ℃，年降水量从东南部400 mm减至西北部150 mm，年蒸发量在1500—2700 mm之间，由东向西递增。总面积约为1.99×10⁷ hm²，草原面积为1.79×10⁷ hm^2[13]。目前草原荒漠化程度比较严重和严重的面积占草原面积的49.5%。该区的经济主要依靠畜牧业和农业、初级产品生产、煤矿开采和旅游业。其中牧民的畜牧业收入占总收入的82.9%。畜牧业生产属于粗放型，受草原环境条件和人为干扰影响比较严重。该地区矿产资源丰富，煤炭资源尤为丰富，储量位居内蒙古第二^[14]。2010 年，全盟牧民年人均纯收入为7470.7 元。

本研究数据收集工作在2011 年8 月进行，并于10 月完成，通过随机抽样调查，共获得有效问卷864 份。问卷调查中涉及的人口因素有：调查者的年龄，文化程度，家庭年收入，住址和家庭人口数(表 1)。牧民多为少数民族。牧民外出务工的人员较少，他们多以放牧为生。调查对象年龄以中年人为主，可以保证其对近十年草原生态系统环境变化和生活水平变化判断的真实性。

调查问卷中问题包括封闭式和开放式，分为4 部分：①调查对象及家庭的基本社会经济特征，包括年龄、文化程度、家庭人口、收入等；②牧民对生态系统服务和当地草原生态环境变化的认知；③牧民基本生活状况，包括草场面积、用水量、饮食结构、房屋、交通、教育和医疗等；④居民对饮用水质、居住地空气质量、心理健康状况、民事案件发生情况、牧民年发生纠纷次数变化等指标的认知情况。

本文以千年生态系统评估(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MA)中对人类福祉要素的划分为基准，结合各领域学者对人类福祉指标的界定^[3]和当地社会-生态-经济的系统分析，选择适当的表征指标建立草原牧户福祉指标评价体系(表 2)。人类福祉包括客观方面和主观方面。虽然主观方面满意度受人为因素影响较大，但它仍然是度量人类生活质量的重要指标，可反映调查者对客观需求的满足程度^[15]。为了削弱主观意愿对福祉水平的影响。本研究选取的客观指标较多，选取主观指标较少。运用主观赋权法对牧民各福祉指标进行打分。

表 2 研究区牧民福祉度量指标体系及2001年—2010年福祉水平变化 Table 2 The indicators system of human well-being and the standard level change from 2001 to 2010

目标层 Target arrangement	要素层 Factor arrangement	准则层 Rule arrangement	指标层 Indicator arrangement	权重 Weights	2001年	2010年	福祉变化贡献率/% Contribution rate of well-being change
为除去量纲影响，各指标采用极差标准化方法进行数据标准化 公式为 式中,max值参考2010年中国各项指标最大值为标准,min值参考2010年中国各项指标的最小值为标准：牧民的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则以调查的最大值12000 元/a，人均居住面积为25 m2；由于盟犯罪率没有查询到，故采用中国1998年和2007年的犯罪率代替总权重为100; 要素评分为对各要素利用对应指标的标准化加权计算，得到要素评分值; 牧民福址为每类要素评分综合来综合评估牧民福祉
牧民福祉	收入与	总收入 C11	年人均纯收入(元) D111	11	2800	7471
水平评价A	消费 B1		要素评分		4.49	10.42	42.82
Human well-being		收入构成 C12	牧业收入 ∶ 总收入D121	6	93.59%	83%
standard Indicators			要素评分		1.57	4.08	18.13
		消费状况C13	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以1977年为100基准计算) D131	4	101.0	101.1 (2009年)
			要素评分		2.4	2.24	-1.16
			恩格尔系数(中国农村) D132	3	47.70%	41.10%
			要素评分		1.94	2.37	3.10
	基本物质	生产资料持续供给能力 C21	人均草场面积(hm2/人) D211	3	108.14	94.6
	需求B2		要素评分		1.94	1.68	-1.88
			亩均草场载畜量 (羊单位/hm2) D212	3	1.04	0.91
			要素得分		1.88	1.62	-1.86
		资源获取	公路年末到达数(km) D221	2	7232	17346
		能力C22	要素评分		0.56	1.91	9.74
			年获取信息支出占家庭总支出的比值 D222	1	2.71%	7.94%
			要素评分		0.271	0.79	3.78
			人均牧业机械费用 (元/人) D223	1	603.45	2731
			要素评分		0.23	0.94	5.13
		居住水平C23	人均居住面积(m2/人) D231	3	16	21.1
			要素评分		1.92	2.53	4.42
			年末的住房价值(元/人) D232	2	4063.7	7584.4
			要素评分		0.82	1.76	6.79
	安全B3	资源安全C31	年人均粮食消费量(kg) D311	2	144.93	182
			要素评分		0.76	1.06	2.14
			人均日生活用水量(L) D312	2	71.41	62.2
			要素评分		0.59	0.50	-0.65
			退化草地面积比例D313	2	64%	57.93% (2005年)
			要素评分		0.78	0.89	0.71
			水质满意度D314	1	0.5	0.3，
			要素评分		0.5	0.3	-1.44
			年草场发生鼠害的面积 (hm2) D315	1	1.59×106 (2005年)	0.9×106 (2009年)
			要素评分		0.25	0.66	2.99
			年发生沙尘暴总天数(发生旱灾次数) D316	1	83 (2002年)	33
			要素评分		0.22	0.68	3.32
			草原年发生火灾的次数 D317	1	9	3 (2009年)
			要素评分		0.3	0.9	4.33
		生命安全C32	盟犯罪率(毛加害率) D321	3	63	130
			要素评分		2.32	0.95	-9.94
			旗县交通事故(起) D322	3	141	88
			要素评分		0.98	2.04	7.65
	健康B4	身体健康C41	期望寿命 (内蒙古期望寿命) D411	4	69.87	74.44
			要素评分		1.59	1.96	2.64
			农村合作医疗保险普及率 D412	2	17.6%	97%
			要素评分		0.35	1.94	11.47
			盟医疗卫生机构的总数 D413	2	226	560
			要素评分		0.50	1.84	9.65
			环境空气质量(工业废气排放总量) (亿标m3) D414	1	5.18,	1367.7
			要素评分		0.99	0.46	-3.86
		心理健康C42	心理健康状况 D421	2	0.7	0.5
			要素评分		1.4	1	-2.89
		饮食健康C43	年蔬菜和肉类消费量的 比值 D431	2	1.22	0.91
			要素评分		1.84	1.21	-4.52
			人均年消费奶和奶制品量 (kg) D432	2	37.49	41.7
			要素评分		0.75	0.84	0.67
	文化教	职业教育C51	牧民平均受教育年限 D511	3	7.2	8.6
	育B5		要素评分		1.44	1.72	1.99
			年人均用于教育支出占总支出的比值 D512	2	4.25%	2.74%
			要素评分		0.85	0.55	-2.18
			地方财政教育性经费和举办文化体育活动费用占总支出的比值 D513	5	8.52%	13.61%
			要素评分		1.70	2.72	7.35
		文化传承C52	年人均参加民族文化活动的次数 D521	2	1—2	5—6
			要素评分		0.2	1	5.78
	良好的社	家庭关系C61	被抚养人口 D611	3	20	24
	会关系B6		要素评分		2.4	1.32	-7.80
			年离婚率(中国) D612	2	1.28 (2004年)	2%
			要素评分		1.38	0.8	-4.16
		村内人际	年民事案件发生次数情况 D621	1	0.7	0.5
		关系C62	要素评分		0.7	0.5	-1.44
			年人情往来费用支出占总支出的比值 D622	2	1.276% (2004年)	1.33%
			要素评分		0.96	1.06	0.75
		村外社会关系C63	年牧民与企业发生纠纷 次数 D631	1	0.7	0.3
			要素评分		0.7	0.3	-2.89
			年牧民上访的次数 D632	1	0.9	0.7
			要素评分		0.9	0.7	-1.44
	选择和行	选择自由C71	年均参加招聘会的次数D711	1	0.2	0.4
	动自由B7		要素评分		0.2	0.4	1.44
			旗县年均行使选举权的次数 D712	2	0.3	0.4
			要素评分		0.6	0.8	1.44
		行动自由C72	游牧生活的牧民所占比例 D721	3	0.9	0.3
			要素评分		2.7	0.9	-12.30
			牧民愿意在固定草场放牧的人数 D722	2	0.4	0.6
			要素评分		0.8	1.2	2.97
			牧民福祉		47.68	61.53

表选项

对于客观福祉指标，可分为两类，一类通过实际调研数据进行度量，包括人均纯收入，人均居住面积等；一类通过归一化指数进行度量，包括环境空气质量，犯罪情况，总负担系数等。在计算中，牧业收入在总收入中的比值，CPI，恩格尔系数，亩均草场载畜量，退化草地面积比例等为逆指标，其余指标均为正指标。文中用草原工业的废气排放量来代替环境空气质量，所以环境空气质量为逆指标。本文中的被抚养人口是指100 名牧民中15 岁以下和61 岁以上的人口来表示。

针对牧民福祉近十年的变化情况，选取最有代表性的福祉要素进行研究(表 2),下面对七大福祉指标结果进行分析。

2001年—2010年，收入与消费福祉水平变化最大，由10.40增加到19.10，上升了29%，对人类福祉变化贡献率(指标变化量占牧民福祉变化量的比重)最大，达到62.89%。其中，纯收入对人类福祉作用最为显著。牧民年人均纯收入从2800 元增长到7471 元，增长了166.8%，福祉水平由4.49增加到10.42，增长了132%，对福祉的贡献率为42.8%。可见，收入在牧民福祉变化中占有重要的作用。收入的增加促进牧民对基本物质需求的消费，提高教育、医疗和健康等方面的福祉水平。自2000 年政府实施退牧还草政策、休牧轮牧等措施后，家庭经营中的牧业收入在总收入中的比例由2001 年的93.6%下降到2010 年的83.0%，而部分剩余劳动力则外出务工，促进工资性收入的增长。生态补偿政策增加了牧民的转移性收入，但是家庭经营收入中的牧业收入在总收入中仍占据绝对的优势地位。虽然牧民已由单一粗放的生产方式在向多元化经济方式转变，但是转变的速度较慢，牧业收入仍然是牧户收入的主体。目前，草原畜牧业面临着草原退化沙化、资源开发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等多种问题^[16]。因此，牧区经济结构的调整还要继续进行，以保护草原生态环境和维护牧民的经济利益，实现“人-草-畜”的协调可持续发展。

基本物质需求福祉水平由7.63 增加到10.24，提高了34%，对总福祉变化的贡献率达到了26%。在基本物质需求中，资源获取能力提升最为明显，主要体现在年末公路到达数和获取信息费用支出的提高上。锡盟公路的年末到达数由2001 年的7232 km增加到2010 年的17346 km，福祉水平由0.56增加到1.91，增长近4倍，对福祉贡献率约为9.7%。公路发展迅速主要得益于政府对交通问题的重视和大量资金的投入。年获取信息费用支出占总支出比值由2001 年的2.71%增加到2010 年的7.94%，提高了近3倍。信息的传播和交流加强，增强了牧民与外界的沟通，有利于调节生产活动，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和应急措施，减少牧业损失，同时也可以促进牧民社会关系联系更加紧密。人均牧业机械费用从603.45 元增加到2731 元，福祉水平提高了3倍多，显示了牧民越来越重视科学技术在牧业的应用和发展。先进的科学技术提高了牧民的生产力和生产效率，减轻了牧民的劳动程度，从而节省牧民的劳作时间，可以为更多的人提供外出务工的机会和时间。

10年来，牧民居住水平得到改善。人均居住面积增加了5.1 m²,居住面积福祉水平提高了32%。由原来的土坯结构和蒙古包发展到现在的砖木结构和水泥混凝土结构住房，提高居住安全系数，增加室内生活设施，使牧民的生活更加舒适、安逸，家用电器的配备日趋完善，减轻了牧民的劳动强度，改善民生^[17]。

生产资料持续供给能力有所减弱，牧民人均草场面积从2001 年的108.14 hm²减少到2010 年94.6 hm²，福祉水平由1.94降低到1.69，降低了12.9%。人均草场面积减少主要是由于草原沙漠化面积增加，人口增加，大量工业出现以及和城镇化扩张占据草原面积。

牧民健康福祉水平由7.42增加到9.24，提高了24.56%，对牧民福祉的贡献率为13.16%。在健康指标中，农村合作医疗普及率和锡盟医疗卫生机构的数目对牧民健康福祉贡献最大。农村合作医疗保险普及率由2001 年的17.6%增加到2010 年的97%，福祉水平由0.35增加到1.94，增长了4倍多，对牧民福祉的贡献率达11.47%。农村医疗保险普及率的增加减轻了牧民医疗支出带来的经济负担。10a间，锡盟医疗卫生机构总数共增加了234 所。从牧民的期望寿命来看，由2001 年的69.87 岁增长到2010 年的74.44 岁，反映出牧民寿命的增加和健康状况的改善。随着社会经济水平提高和医疗科学技术的发展，牧民更加注重医疗保健，身体健康。

工业废气排放量从2001 年5.18 亿标m³骤增到1367.7 亿标m³，废气排放量增长约263 倍，福祉水平由0.99下降到0.46，下降了53.9%。工业废气排放量的增加主要是工业大量涌现和以及废气排放的监管力度不到位，从而使环境空气质量下降，进而影响动植物的健康生长，威胁牧民的身体健康，降低了牧民的福祉水平。

蔬菜和肉类消费量的比值由1.22降低到0.92，可知肉类消费量的增加比蔬菜消费量增加的幅度大。从饮食营养结构来看，牧民的蔬菜消费较少，对牧民的健康不利，使得牧民的饮食健康福祉降低了34.1%。

安全福祉的总体是提高的，但是锡林郭勒盟犯罪率的增加对人身和资源安全构成威胁。10 年来，旗县毛加害率从2001 年63 次增加到2010 年的130 次，福祉的贡献率为-9.94%，不利于社会的和谐和稳定发展。犯罪率增加不但降低牧民的财产和生命安全，还影响到草原生态系统服务能力。仅2010 年，内蒙古自治区因草原违法案件破坏草原面积达6.74×10³ hm²，严重破坏草原的生态环境^[18]。

牧民文化教育福祉水平从4.19增加到5.99，提高了42.7%，福祉贡献率达13.2%。地方财政教育经费占总支出比值增加对牧民教育福祉提高作用最大，比值由8.52%上升到13.61%，福祉水平从1.70增加到2.72，福祉水平提高了59.7%，反映出政府对牧区文化教育活动的重视。由于国家实施的九年义务教育，免除了学生的教育经费，减少了牧民的教育支出，使牧民的年人均用于教育的支出占总支出的比值由2001 年的4.25%降低到2010 年的2.74%，减少了牧民的经济负担。牧民的平均受教育年限由2001 年的7.2a增加到2010 年的8.6a，福祉水平从1.44增加到1.72，增长了19.2%。文化教育是牧民福祉的基础，它的提高可促进牧民其他福祉的增加。

社会关系福祉水平由7.04下降到4.68，贡献率为-16.98%。家庭关系和村外社会关系下降对福祉降低影响最大。被抚养人口从2001 年20 人增加到2010 年24 人，福祉水平从2.4下降到1.32，下降了45%。被抚养人口的增多主要是人口老龄化导致的，被抚养人口数量增加，加重了家庭经济负担。年离婚率从1.28%上升到2%，上升了56.3%，福祉水平从1.38下降到0.8，福祉水平下降了41.9%。离婚率增加，影响牧民家庭生活和谐与稳定，导致牧民对家庭关系满意度下降。牧民年人均用于人情往来的费用支出占总支出的比重从2001 年1.276%增加到1.33%，福祉水平从0.96增加到1.06，提高了10.83%。原因主要是牧民从游牧向定居转变后，牧户之间关系更加紧密；另一方面可能是牧民更加注重了社会关系的建立。但是增长幅度仍然较低，社会关系还有待进一步的提升。

选择行动自由权利要素评分从4.3下降到3.3，福祉水平下降了23%。年均参加招聘会的次数福祉水平从0.2增加到0.4，上升了1倍。但是它对福祉变化的贡献率非常低，只占1.44%。牧民们主要以放牧为生，牧区剩余劳动力很少，而且一年四季没有空闲时间外出务工，参加招聘会的次数很少，只有少量草地被占用和草地面积较小的牧户被迫选择外出务工。牧民行使选举权的次数福祉水平从0.6增加到0.8，牧民只有在官员换届时行使一次选举权，平时行使选举权的机会很少。游牧生活牧民所占比例福祉水平从2.7下降到0.9，下降了66.7%，对牧民福祉水平的贡献率为-12.30%。

草原/草地生态系统服务是指自然草地生态系统结构和功能的维持会产生出对人类生存和发展有支持和满足作用的产品、资源和环境^[19]。草原为人类提供了许多生态服务功能，大体分为以下四类：供给服务，调节服务，支持服务和文化服务^[1]。通过对草原生态系统服务重要性的调查，结果显示39.25%的调查者认为草原的供给服务是草原生态系统四项服务中最为重要，对他们影响最为直接的服务。一旦供给服务受损，直接影响牧民的生产资料持续供给能力，对生产生活作用明显。但是这一比例并不占绝对优势，被调查牧民认为草原调节服务重要的占27.42%，体现牧民对草原的气候变化和病虫鼠害的发生十分关注。25.48%的调查者认为草原文化服务很重要，表明牧民已经不满足于基本的物质生活，逐渐重视草原文化和草原景观，这是牧民思想的重要转变，从一定程度上体现牧民精神文化的提升(图 1)。今后需要继续加强对牧民草原生态系统服务知识的普及，提高牧民对草原生态环境保护的意识，实现草原的可持续发展。

图 1 草原生态系统服务 Fig. 1 The ecosystem services

图选项

通过牧户调查问卷对草原生态系统服务的变化和对牧民各福祉要素水平的计算，发现草原生态系统服务变化与人类福祉水平变化是密切相关的，二者主要通过人类活动联系起来。人们为满足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不断地破坏草原环境，从而影响草原生态平衡，进而影响草原生态系统服务。自然环境是人们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它不断的为人类提供产品和各种服务，在草原生态系统中，供给服务对牧民福祉水平作用最大、最明显。供给服务变化直接影响牧民收入、消费和基本物质需求；调节服务和文化服务对牧民的健康和安全作用最明显；支持服务则间接影响人们健康和安全，不容易察觉；供给服务变化通过调节收入变化间接影响人们的文化教育、社会关系和选择自由权利等福祉。

本文通过牧户问卷调查方法，对内蒙古草原牧民生态系统服务变化进行分析，并在建立多指标体系评价系统的基础上，探讨了近十年锡林郭勒盟福祉的变化及影响因素。从总体上看，牧民的福祉水平有所提高，提高约为30%。10 年来牧民福祉水平提高主要体现在收入和资料获取能力上，教育和医疗也相应的提高，但是上升幅度并不大。政府采取的一系列保护草原政策在草原环境恢复方面已初见成效，使牧民的居住环境得到了改善。义务教育、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和生态补偿等政策则提高了牧民们的教育、健康和安全等方面的福祉。生产资料持续供给能力的下降是制约牧民收入增加的主要因素，犯罪率增加提高牧民的财产和生命的风险，被抚养人口和离婚率的提高降低家庭关系和谐，这些是降低牧民福祉水平的主要方面。根据调查问卷发现牧民将草原的供给服务定位为当地最重要并与牧民福祉最为相关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草原生态系统服务是通过人类活动与人类福祉联系起来的。在社会、经济和政策等因素的影响下，人为过度放牧、滥伐森林植被、工矿交通建设、煤炭开发等人类活动改变了草原生态系统服务，进而影响了人们的健康和福祉水平^{[3, 20]}。

为进一步改善牧民福祉，仍需要转变畜牧业的生产经营方式，调整牧区经济结构。在合理利用和有效保护自然资源的情况下，实现畜牧业的持续发展和牧民的稳定增收。政府仍要继续实施草原生态保护和建设政策，以增强草原生态系统为人们提供的多种服务能力。多渠道提高生态补偿标准是增加牧民福祉，保护草原生态环境，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措施。

人类福祉的研究相对复杂，成熟的理论体系还很缺乏，更缺乏实证研究。目前，人类福祉评价的主要研究方法是建立评价指标体系。但这种方法存在一定的主观因素，为减少主观因素的干扰，本文尽可能多的选取可定量化的指标作为评价因子。由于不同区域和研究者的侧重点不同，每个地方的福祉评价指标不可能完全一致，从而得出的结论会有所差异。人类福祉水平的评价方法还需要深入地探索和研究。文中的指标体系选取的指标较多，尽可能的覆盖了人类福祉的各个方面，可能会削弱主要因素在人类福祉中所起到的作用。有些指标还有待进一步的修改和完善，比如在描述牧民的自由选择权利指标上还有待斟酌。

数据精确性方面还有待加强，如锡林郭勒盟犯罪率，现有的统计数据时间序列不全，因此与真实情况可能会存在不同。福祉计算方法归一化过程中最大值与最小值限定还有待考究，可能会对牧民福祉评估存在一定的误差影响。本文只是从人类活动方面初步探讨了生态系统服务与人类福祉之间的联系，二者的关系以及相互作用的机理机制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