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信息
- 严恩萍, 林辉, 王广兴, 夏朝宗
- YAN Enping, LIN Hui, WANG Guangxing, XIA Chaozong
- 1990-2011年三峡库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演变及驱动力
- Analysis of evolution and driving force of ecosystem service values in the Three Gorges Reservoir region during 1990-2011
- 生态学报, 2014, 34(20): 5962-5973
- Acta Ecologica Sinica, 2014, 34(20): 5962-5973
- http://dx.doi.org/10.5846/stxb20131226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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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历史
- 收稿日期:2013-12-26
- 修订日期:2014-9-9
2. 南伊利诺伊大学地理系, 美国 卡本代尔 629012;
3. 国家林业局调查规划设计院, 北京 100714
2. Department of Geography, Southern Illinois University, Carbondale 629012, USA;
3. Academy of Forest Inventory and Planning, State Forestry Administration, Beijing 100714, China
生态系统服务是生态系统与生态过程所维持的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条件与效用[1],通过生态系统结构、过程和功能得到的生命支持产品和服务[2]。近年来,在全球环境变化的背景下,人类不合理的土地利用加剧了生态环境的破坏,导致生态系统服务功能退化,给自身发展造成极大的威胁。作为人类实践的基本活动,土地利用是人与自然交叉最密切的环节,对维持区域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起着决定性作用[3]。研究土地利用/覆盖变化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影响,对促进区域生态建设与和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4]。 随着环境问题的恶化,利用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定量评估土地利用引起的生态效应已成为研究热点[5, 6, 7],国外学者从生态资本、生物多样性、自然资本等角度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进行了探讨,其中Costanza和国际相关组织贡献显著[8, 9];国内学者评估了森林、湿地、河流、草地等不同生态系统的服务价值[10, 11, 12, 13]。伴随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和功能研究的不断深入,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定量评估的方法日趋成熟[14, 15],归纳起来主要有市场价值法、机会成本法、影子价格法、资产价值法、条件价值法等。 近年来,相关学者围绕土地利用变化对区域生态服务价值的影响开展了大量研究[16, 17],特别是三峡库区这样的生态敏感区域[18, 19],如李月臣等采用生态服务功能重要性模型,定量揭示了生物多样性保护、土壤保持、水源涵养和营养物质四种生态服务功能的重要性程度和空间分布规律;张宝雷等研究了三峡库区大宁河流域近30年的生态服务价值变化。但这些研究多单纯涉及区域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估算及其动态变化分析,然而结合驱动因子,从时间和空间上分析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动态变化的研究较少。三峡库区作为我国西南部重要的生态屏障和生态走廊,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特别是大坝建成以后库区的生态问题值得关注。本文基于Landsat TM数据,通过遥感和GIS技术,分析三峡库区1990、1998、2006、2011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基本特征,初步探讨了人类活动和自然因素对研究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影响,试图揭示影响库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变化的主要驱动因素,以期为三峡地区土地资源的合理配置和生态环境保护提供科学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三峡库区位于东经106°00′—111°59′、北纬29°16′—31°25′,地处四川盆地与长江中下游平原的结合部(图 1),跨越渝、鄂中山区峡谷及川东岭谷地带,北屏大巴山、南依川鄂高原,属高输沙区域,是全国水土保持重点防治区。范围涉及27个县(区、市),土地面积576.68 万公顷,属典型的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年均温在17—19 ℃之间,年均降水量多在1000—1200 mm 之间。库区物种资源丰富,主要植被类型有针叶林、阔叶林、混交林、竹林和灌草丛等[20]。
上世纪90年代以来,国家在建设三峡水利枢纽工程的同时,先后在三峡库区实施了长江流域防护林工程、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退耕还林工程、库周绿化带工程和长江两岸森林工程等重点生态工程,初步建立以森林植被为主体、林草相结合的国土生态安全体系,培育水源涵养林和水土保持林,预防崩塌、滑坡、泥石流等地质灾害的发生,确保库区的生态环境安全和水库运行安全。
1.2 数据来源与处理 1.2.1 遥感数据研究选择三峡库区1990年、1998年、2006年、2011年同一时相的多期Landsat TM影像为遥感信息源,空间分辨率30 m × 30 m。以1 ∶ 50000地形图为参考,采用ENVI 4.7软件对遥感影像进行几何校正和地形校正,误差控制在0.5个像元之内,经过图像融合、增强处理,确定4、5、3波段为信息提取的最佳波段组合,在Arcgis10.0软件里通过掩膜得到覆盖库区的4期影像。
1.2.2 土地利用数据根据研究区具体情况,参照《土地利用现状分类标准》(GB/T21010—2007),将研究区土地利用/覆盖分为六大类:林地、耕地、草地、水域、建设用地和其他用地。在ENVI 4.7软件支持下,利用先验知识建立训练样本,对处理后遥感影像进行监督分类,得到初始分类结果,随后结合森林分布图和野外调查数据,对监督分类结果进行修正,得到覆盖三峡库区的四期土地利用/覆盖分类数据。经检验,总体精度分别为85.3%、84.2%、86.3%、87.9%,Kappa系数超过0.79,精度较高,满足后续工作要求。
1.3 研究方法 1.3.1 土地利用结构指数土地利用类型的丰富和复杂程度常用景观多样性指数来描述;土地利用的集中性主要反映区域土地利用面积分布的聚集度及对整个研究区域的控制程度,可用土地利用优势度指数和均匀度指数来描述。具体计算公式[21, 22, 23]:景观多样性指数(H):
土地利用优势度指数(D):
土地利用均匀度指数(E):
式中,Pij为第i年第j种土地利用类型面积比例;Hmax为最大多样性指数;m为给定区域的土地利用类型数,此处为6。
1.3.2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计算考虑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变化具有时间和空间效应,本文在借鉴已有研究方法的基础上,对研究区不同生态系统单位面积生态服务价值进行修正:(1)空间上,采用研究区农田粮食单位面积产量与全国农田粮食单位面积产量的比值作为地区修订系数,将“中国生态系统单位面积生态服务价值当量表”修订为“三峡库区生态系统单位面积生态服务价值当量表”[24];(2)不同生态系统类型价值当量方面,参考谢高地等提出的中国生态系统单位面积生态服务价值体系[25],结合重庆、湖北地区生态系统生物量因子系数,以县为单位进行修正,得到三峡库区不同生态系统单位面积服务价值;(3)时间上,收集相应年份的粮食单产数据逐年修正,进而更好地分析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动态变化。
其中,Q、Q0分别为区域和全国的农田单位面积粮食产量;Ei为第i类生态系统经地区修订后的生态服务价值当量;E0i为第i类生态系统全国平均的生态服务价值当量,其中i = 1,2,…,6,分别代表林地、耕地、草地、水域、建设用地和其他用地六种不同的生态系统类型;Eji为修正后区域生态系统价值当量;j = 1,2,…,9,分别代表气体调节、气候调节、水源涵养、土壤形成与保护等九种不同类型的生态系统服务;bi为i类生态系统的生物量;B为国家一级生态系统单位面积平均生物量;Ej为不同生态系统生态服务价值基准单价。本文根据重庆市统计年鉴[26]和湖北省统计年鉴[27]提供的数据,收集库区各区县的农田粮食单位面积产量,分别计算库区1990年、1998年、2006年、2011年生态系统服务当量的地区修订系数。在地区修订的基础上,依据中国陆地生态系统单位面积生态服务价值当量表[3]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林业行业标准《森林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评估规范》[28],以2011年的全国粮食平均收购价格(1.40 元/kg)为标准,计算库区不同土地利用类型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以及同一土地利用类型的单项生态功能服务价值,其中建设用地和其他用地的生态服务价值参考袁兴中等[29]的研究结果予以赋值。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ESVf和ESV分别为第f 项和总的服务价值(元);Ak为研究区第k 类型的土地利用面积(hm2);VCk为第k 类型土地利用单位面积的服务价值系数(元·hm-2·a-1);VCfk为第k 类型土地利用对应的第f项生态功能的单位面积服务价值系数(元 hm-2 a-1)。
1.3.3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动态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动态描述一定时期内某种土地利用类型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变化速度[30]。具体公式:
式中,ESVa和ESVb分别为研究初期和末期某一土地利用类型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T为研究时段。若k>0,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呈增加趋势;k<0,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呈减少趋势;k= 0,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不变。
1.3.4 人为影响综合指数国内学者围绕人类干扰影响方面开展了大量研究,归纳起来主要有人类干扰强度对环境变化和土地利用类型的影响、人类影响强度在景观生态分类中的应用等[31, 32, 33]。人类活动在景观格局变化中起着重要作用,使景观类型的原始自然特性不断降低,且不同的景观类型代表着不同的人类开发利用强度。因此,论文采用人为影响综合指数来描述一定区域内景观总体受人类干扰的强度,具体公式为[34]:
式中,HAI代表人为影响综合指数;N为景观类型的数量,本文为6;Ai为第i种景观的面积;Pi为第i种景观所反映的人为影响强度系数;TA为景观总面积。本文利用Lohani清单法和Leopold矩阵法,同时结合Delphi法确定人为影响强度系数Pi。为减小误差,最终确定三者的平均值(表 1)。
计算方法Compute methods | 景观组分Landscape component | |||||
林地Forested land | 耕地Cropland | 草地Grassland | 水域Water body | 建设用地Built land | 其他用地 Other land | |
Lohani | 0.12 | 0.57 | 0.09 | 0.10 | 0.96 | 0.11 |
Leopold | 0.11 | 0.59 | 0.08 | 0.14 | 0.94 | 0.06 |
Delphi | 0.13 | 0.67 | 0.10 | 0.12 | 0.91 | 0.07 |
平均值Mean value | 0.12 | 0.61 | 0.09 | 0.12 | 0.94 | 0.08 |
HAI值在0到1之间变化,数值越大表示人类活动对景观组分干扰越大;反之表示人类干扰越小。在Arcgis10.0中进行聚类分析Natural Breaks (Jenks) 将人为影响综合指数(HAI)分为五类:高(HAI > 0.80)、较高(0.60 < HAI ≤ 0.80)、中(0.40 < HAI ≤ 0.60)、较低(0.20 < HAI ≤ 0.40)和低(0 < HAI ≤ 0.20),以此为基础分析三峡库区1990—2011年人为干扰强度的空间变化。
2 结果与分析 2.1 土地利用变化特征 2.1.1 结构特征作为描述景观单元的重要参数,斑块面积是计算其他空间特征指标的基础[35]。为便于分析,利用地理信息系统软件Arcgis10.0将输出结果转换为grid格式(最小栅格单元30 m × 30 m),分别生成三峡库区1990年、1998年、2006年、2011年的土地利用/覆盖(Land use and land cover,LULC)分布(图 2)。
表 2列出了1990—2011年三峡库区不同土地利用/覆盖类型的面积变化。分析可知,1990—2011年间,三峡库区土地利用类型以林地为主,占研究区总面积的35%以上,具有景观基底性质,其次是耕地、水域、建设用地,草地面积贡献率最小。空间分布上表现为由1990年的零星分布发展到2011年的连续、成片分布,景观破碎化状况明显改善。前期(1990—1998年间),库区耕地面积出现少量减少,年变化率为-1.17%;林地和建设用地面积增加,年变化率分别为1.42%、2.62%;水域、草地面积波动不大,基本保持不变。后期(1998—2011年间),耕地面积大量减少,年变化率达-4.42%,约为前期年变化率的4倍;林地面积大量增加,年变化率为2.89%,约为前期的2倍;建设用地和水域面积保持增长趋势,其中建设用地面积变化最大,年变化率达5.91%,水域面积增加的主要原因是库区大坝建成后开始蓄水,导致水域面积增加了1.91 × 105 hm2。总体而言,1990—2011年间,库区土地利用/覆盖变化表现为:耕地面积减少,林地、水域、建设用地面积均有不同程度的增加。特别是上世纪末实施退耕还林工程以来,库区土地利用/覆盖变化最为明显,其中耕地面积减少6.25×105 hm2,林地面积增加6.10×105 hm2。 表 2 1990—2011年三峡库区不同土地利用/覆盖类型面积变化
LULC types | 面积比例/%Percentage | 面积变化/(104 hm2)Change area | 年变化率/%Annual change rate | ||||||
1990 | 1998 | 2011 | 1990—1998 | 1998—2011 | 1990—2011 | 1990—1998 | 1998—2011 | 1990—2011 | |
LULC:土地利用/覆盖Land use and land cover | |||||||||
林地Forested land | 35.88 | 39.96 | 50.87 | 22.86 | 61.01 | 83.87 | 1.42 | 2.89 | 1.99 |
耕地Cropland | 26.13 | 23.69 | 12.52 | -13.63 | -62.45 | -76.08 | -1.17 | -4.42 | -2.48 |
草地Grassland | 0.33 | 0.33 | 0.46 | 0.00 | 0.70 | 0.70 | 0.00 | 2.90 | 1.79 |
水域Water body | 3.36 | 3.36 | 3.45 | 0.00 | 0.50 | 0.50 | 0.00 | 0.21 | 0.13 |
建设用地Built land | 1.53 | 1.86 | 2.96 | 1.80 | 6.17 | 7.97 | 2.62 | 5.91 | 4.42 |
其他用地Other land | 32.77 | 30.80 | 29.74 | -11.03 | -5.93 | -16.96 | -0.75 | -0.76 | -0.44 |
人类活动对土地的干扰程度可用多样性指数、优势度指数和均匀度指数三个指标来描述,图 3反映了近22年间库区土地利用格局随时间的变化特征。多样性方面,H值介于1.21—1.28之间,呈逐渐递减趋势;优势度方面,D值介于0.51—0.58之间,逐步递增,2011年达最大值0.58,说明存在优势景观支配着整个库区;均匀度方面,E值介于0.68—0.71之间,普遍较低,且波动幅度不大。3个指数共同表明,1990—1998年间,景观异质性较高,景观类型分布均匀且无明显优势类型;1998—2011期间,随着国家退耕还林工程的实施,林地面积逐渐增加,优势度逐渐增强,居于主导地位。
2.2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动态 2.2.1 不同生态系统类型价值变化结构决定功能,分析土地利用结构水平上的价值变化,对深入研究区域生态服务价值的变化成因具有重要意义。利用公式(4)、(5)计算库区1990、1998、2006、2011年不同土地利用/覆盖类型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表 3)。从历年生态系统的构成看,林地生态系统的服务价值最大,约占总价值的76.75%,其次是水域(12.55%)、耕地(10.64%),草地、建设用地和其他用地所占比重偏低。1990—2011年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总体呈上升趋势,具体表现为前期增长较缓慢,后期增长较快。其中林地增量最大,高达225.13 亿元,远远高于其他土地利用类型;其次是水域13.98亿元,草地和未利用地共计增加1.06 亿元;耕地、建设用地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合计降低38.88 亿元。增长率方面,建设用地增幅最高,达127.69%,林地、草地、水域和其他用地分别为67.39%、62.54%、21.20%和7.12%,耕地为负值,下降43.42%,林地变化面积虽然较大,但因其本身所占面积较大,所以增长率相对较低。
年份(年)Year | 林地Forested land | 耕地Cropland | 草地Grassland | 水域Water body | 建设用地Built land | 其他用地Other land | 合计Total |
ESV: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Ecosystem Service Value | |||||||
1990 | 334.05 | 76.94 | 1.02 | 65.97 | -4.30 | 5.86 | 479.55 |
1998 | 388.94 | 72.92 | 1.07 | 68.95 | -5.43 | 5.76 | 532.21 |
2006 | 468.30 | 49.27 | 1.32 | 71.26 | -7.77 | 5.78 | 588.15 |
2011 | 559.18 | 43.53 | 1.66 | 79.95 | -9.78 | 6.28 | 680.83 |
平均比重Average share/% | 76.75 | 10.64 | 0.22 | 12.55 | -1.20 | 1.04 | 100.00 |
ESV增量ESV increment | 225.13 | -33.40 | 0.64 | 13.98 | -5.48 | 0.42 | 201.28 |
增长率Increase rate/% | 67.39 | -43.42 | 62.54 | 21.20 | 127.69 | 7.12 | 242.53 |
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功能构成看(表 4),1990—2011年库区总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增加201.28 亿元,各项功能的构成比例变化不大,其中土壤形成与保护、气体调节、生物多样性保护、水源涵养、原材料五项对总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贡献最大,合计贡献率为76.07%—78.99%;其次是气候调节、废物处理和娱乐文化三项,合计贡献率达23.48%—24.67%;食物生产的贡献率很小,在-0.74%到-2.47%之间。1990—1998年库区总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波动较小,仅增加52.66 亿元,除土壤形成与保护、水源涵养、气体调节、生物多样性保护、原材料的服务价值明显增加外,其他功能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虽有增加但增幅不明显。1998—2011年间,土壤形成与保护的价值变化最大,增加26.97 亿元,其次是水源涵养、气候调节和生物多样性保护,分别增加24.72 亿元、23.51 亿元、22.35 亿元;食物生产呈负增长,减少3.67 亿元。1990—2011年间库区总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呈上升趋势,其中原材料、气体调节、娱乐文化的变化最大,年变化率分别达3.06%、2.68%和2.65%。
生态系统服务功能Ecosystem service function | 所占比例Percentage/% | ESV增量(亿元)ESV increment | 年变化率/%Increment percentage | ||||||
1990 | 1998 | 2011 | 1990—1998 | 1998—2011 | 1990—2011 | 1990—1998 | 1998—2011 | 1990—2011 | |
ESV: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Ecosystem Service Value | |||||||||
气体调节Gas regulation | 12.24 | 12.61 | 13.49 | 8.38 | 24.72 | 33.10 | 1.78 | 2.83 | 2.68 |
气候调节Climatic regulation | 10.84 | 10.95 | 11.12 | 6.30 | 17.44 | 23.74 | 1.52 | 2.30 | 2.17 |
水源涵养Water conservation | 16.76 | 16.55 | 16.22 | 7.70 | 22.35 | 30.05 | 1.20 | 1.95 | 1.78 |
土壤形成与保护Soil formation and protection | 16.48 | 16.66 | 16.98 | 9.64 | 26.97 | 36.61 | 1.52 | 2.34 | 2.21 |
废物处理Waste disposal | 13.23 | 12.52 | 10.74 | 3.20 | 6.47 | 9.67 | 0.63 | 0.75 | 0.73 |
生物多样性保护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 13.84 | 13.95 | 14.36 | 7.87 | 23.51 | 31.38 | 1.48 | 2.44 | 2.25 |
食物生产Food production | 2.66 | 2.32 | 1.27 | -0.39 | -3.67 | -4.06 | -0.38 | -2.29 | -1.52 |
原材料Raw material | 8.53 | 8.90 | 9.87 | 6.47 | 19.84 | 26.31 | 1.98 | 3.22 | 3.06 |
娱乐文化Entertainment and culture | 5.43 | 5.55 | 5.95 | 3.49 | 10.99 | 14.48 | 1.68 | 2.86 | 2.65 |
合计Total | 100.00 | 100.00 | 100.00 | 52.66 | 148.63 | 201.28 | 1.37 | 2.15 | 2.00 |
以县为单位,分别统计各时期解译后的土地利用现状数据,计算相应年份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以及单位面积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因对各县(市、区)的价值总量开展比较意义不大,本文主要从单位面积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变化量(地均ESV)以及变化率两个方面分析1990—2011年间三峡库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空间分异规律(图 4)。由图 4可知,1990—2011年间,三峡库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存在明显的空间差异,且地均ESV和ESV变化率的空间分布规律基本一致,具体表现为:ESV变化最大的是东部的夷陵区、中部的万州区和以及西南部的武隆县三县,地均ESV依次为0.62、0.55、0.54万元/hm2,增幅为49.36%、39.35%、52.04%;其次是九龙坡区、忠县、奉节县、江津区和秭归县等11个县(市、区),地均ESV均在0.30 万元/hm2以上,增幅超过30%;其他县(市、区)增幅不明显,均在0.20 万元/hm2以下。值得注意的是库区西南部的渝中区和渝北区,ESV呈现明显的负增长。
分析发现,三峡库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升高的区域主要集中在三峡库区中东部的传统林区,即位于湖北境内的秭归县、夷陵区以及渝中地区的万州区、长阳县、奉节县等人类活动干扰较少的地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降低(或变化不大)的区域集中分布在西南部的少林区,即渝北、渝中、北碚、江北以及丰都等低山丘陵区,主要是因为区域内林木采伐等导致林地退化为草地,以及城镇用地的扩张导致耕地转化为建设用地,进而引起区域生态服务价值的降低。
2.3 驱动力分析从前面的分析结果看,1990—2011年间三峡库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逐步增加,特别是自1998年退耕还林工程实施以来,库区ESV增加幅度明显。已有研究表明,自然干扰和人类活动会影响物种正常的生长和演替,从而改变系统的物种组成和结构[36],为进一步探求库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演变的根本原因,论文从人类活动、政策驱动和自然因素三个方面分析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变化的驱动因素。
2.3.1 人类活动随着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格局产生重要的影响,为定量分析人为干扰对三峡库区生态服务价值变化的影响,论文采用1 km×1 km格网,将库区划分成一系列子单元,分别计算各单元的人为影响强度,并将其作为每个网格中心点的值,在趋势分析和正态检验的基础上,利用Kriging空间插值方法得到三峡库区1990年、1998年、2006年、2011年四期人为影响强度的空间分布图(图 5)。观察上图可知,三峡库区人为综合干扰强度在空间上的分布特征表现为:低影响强度占主导地位,中低影响强度呈蔓延状态分布,中高和高影响强度呈零星、小块状分布,主要分布在库区的西南部、中部和东部地区,规律性不明显;分析库区1990年、1998年、2006年和2011年人为综合干扰强度的变化趋势发现:中影响强度基本保持不变,中低影响强度呈蔓延式扩展,中高影响强度区域范围在扩大。研究显示:干扰强度高的区域主要位于城镇等生态服务价值较低的区域,其变化规律与城镇扩张方向基本一致;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干扰强度最大的区域主要分布在国家生态工程实施的重点区域,特别是1998年以来实施的退耕还林工程,大量耕地(草地)转为林地,生态服务价值呈明显上升趋势,这与前面的分析结果一致,符合三峡库区生态服务价值变化的实际规律。
2.3.2 政策驱动相关研究显示,社会政策是土地利用/覆盖变化的主要驱动力、甚至决定因素[37]。随着社会生产力和人类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群众的生态环境意识不断加强,为了美化环境,相关部门采取了诸多措施。根据《长江三峡工程生态与环境监测公报(2011)》显示,2011年三峡库区森林面积250.86 万hm2,森林覆盖率达43.50%。由于国家对三峡库区生态环境的重视,特别是2000年以来生态防护林、库周造林绿化等生态工程的相继实施,以及全民义务植树造林活动的推进,当地群众的环境保护意识大为加强,人为活动逐渐由破坏转向治理,大量非林地转为林地,使得土地利用结构发生较大变化,生态环境明显改善,这说明社会政策的导向作用可以降低人为活动对土地利用格局的干扰作用,增加区域生态服务价值。
2.3.3 自然因素气温和降水作为最直接的自然因素,必然影响生态系统的自然演替,且存在一定的累积和滞后效应[38]。为进一步探讨引起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变化的自然驱动因素,笔者利用研究区降水及气温与年份之间的相关性进行回归分析(图 6)。分析上图可知,近55年来库区降水量呈下降趋势,年均下降率为3.02 mm/10a;而年均气温却呈缓慢的上升趋势,气候变化呈现一种暖干化发展趋势,表现为:土壤含水量下降,植被存活率降低,地表土质更加疏松,导致区域生态环境趋于恶化[39]。从自然属性来看,气温和降水的这种交替变化,非常不利于库区植被的自然演替和发展。但是近20多年来,库区森林面积和覆盖率逐步提高,生态环境明显改善,稳定性增强,因此可以认为非气候因素是库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增加的主要原因,这与李登科等[39]研究结论相同。由于1998—2011年时间序列较短,地形因素的变化往往需要几十乃至上百年的时间,由此可以确定人类活动是库区生态服务价值上升的主要原因,特别是1998年以来的大规模退耕还林、天然林保护以及生态移民等生态工程的实施,是三峡库区生态环境逐步变好的主要驱动力。
3 结论与讨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是生态服务功能强弱的一种量化和评价办法。研究以4期Landsat TM遥感数据为信息源,结合土地利用结构指数和敏感度指数,定量分析土地利用背景下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变化及其驱动因子,以期为三峡地区土地资源的合理配置和生态环境保护提供科学依据。研究结果表明: (1)1990—2011年间,三峡库区土地利用的优势度指数D呈上升趋势,均匀度指数E值变化不大,而多样性指数H呈下降趋势,说明随着人口增长、经济发展和国家退耕还林、天然林保护工程的实施,库区土地利用/覆盖结构正在发生转变:由以林地、耕地为主逐渐向以林地为主、耕地为辅的结构转变,林地的优势地位逐步增强,特别是1998—2011年间森林面积快速增加,年均增长率高达4%,相比于我国西北、黄河流域和中部等地区,具有良好的生长状况,这与袁兴中等对成渝经济区2000年以来的土地利用变化研究结果一致[29]。总体来说,退耕还林还草和转变为建设用地是耕地减少的主要原因;林地的变化主要在于其与耕地、草地间的转变;建设用地的增加主要来自耕地和其它用地。(2)分析ESV的系统构成可知,三峡库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主要由林地支撑(占76.75%),其次是水域和耕地(共23.19%),草地的贡献率较小(仅0.22%);虽然建设用地的贡献率仅为-1.20%,但其在整个生态系统中的负向作用不容忽视。总体来说,林地作为库区的基底景观,在面积和单位生态服务价值方面占有绝对优势,对整个库区生态服务价值起着决定性作用;此外考虑到建设用地扩张的负面效应,因此在城市化建设中,应严格控制建设用地的无序扩张,努力寻求土地利用优化与生态服务价值提升的协同共生。(3)1990—2011年间库区生态服务价值增幅较大,由前期(1990—1998年)的52.66亿元增加到后期(1998—2011年)的148.62 亿元,说明1998年以来启动的天然林保护和退耕还林工程,库区大量耕地、未成林地、宜林地以及无立木林地转为林地,加速了生态服务价值的提升;分析ESV的功能构成可知,土壤形成与保护对总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贡献最大,其次是水源涵养,食物生产的贡献最小。随着退耕还林工程的推进,库区食物生产能力下降,其他各项生态服务功能均呈不同程度的上升,说明退耕还林工程有助于生态系统的改善,对粮食生产具有一定的负面效应。(4)已有研究表明,生态系统的形成、发展是各种自然干扰和人为活动共同作用的结果,论文采用Costanza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计算公式[3],参照谢高地等提出的中国单位面积生态服务价值当量表,分析三峡库区生态服务价值的动态演变及其驱动因素,结果表明人为活动是三峡库区生态服务价值变化的主要驱动因素,特别是1998年实施的退耕还林工程,各自然生态系统的面积发生较大变化;同时,自然生态系统的健康程度和社会政策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变化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土地利用是人类有目的的开发利用土地资源,将自然生态系统转变为人工生态系统的过程,反映了一个地区的自然资源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21]。本文主要侧重从不同土地利用/覆盖类型角度分析区域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动态演变及其驱动因素,关于生态服务价值变化的其他潜在驱动力以及对生态系统稳定性的影响涉足不多。如何将诸多因子综合考虑,量化气候变化和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影响,解译三峡库区生态环境正向(逆向)演变的内在驱动机制,是未来进一步研究的工作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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